第77章 北境龙吟

残秋的晨雾尚未散尽,苏家老宅的西厢房已弥漫着淡淡的药香。

雷烈将第三床棉被轻轻盖在父亲雷啸天身上时,窗棂外的梧桐叶正簌簌飘落,在青石板上积成薄薄一层金黄。

老人的呼吸微弱如风中残烛,颧骨上的潮红预示着北境的苦寒对他而言绝非坦途。

“烈儿。”

雷啸天枯瘦的手指抓住儿子的手腕,掌心的老茧蹭过他虎口的刀疤,那是当年在玄甲卫铸甲营留下的印记,“北境的冰原能冻裂玄铁,让清依留下。”

他从枕下摸出一块巴掌大的青铜令牌,牌面 “铸甲营” 三个字的笔画里嵌着暗红的结晶,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“持此令去寻老铁匠,他欠我三条人命。”

雷烈将令牌揣进内兜,指尖触到父亲昨夜缝补的衬里。

老人视力早已模糊,针脚歪歪扭扭像一条小蛇,却比任何玄甲都让他觉得踏实。

“您当年在冰原炼的镇魂铁,清依的爷爷在手札里记过解法。”

他替父亲掖好被角,目光扫过床头那一碗未动过的小米粥,瓷碗边缘还沾着褐色药渣,“她的血能温养弹头,离不得。”

门轴轻响时,苏清依正将北境手札塞进牛皮行囊。

月白色的旗袍下摆沾着三道墨痕,是昨夜整理爷爷手稿时不小心蹭上的,与雷烈玄甲上的划痕形成奇妙的呼应。

“九商盟的噬心弹在零下三十度会失效。”

她将一枚青铜罗盘放在雷啸天枕边,指针始终指向西北方,“这是爷爷留的北境地图,每处驿站都画着一朵梅花标记。”

雷啸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咳出的痰里混着血丝。

他死死攥着苏清依的手腕,枯指几乎要掐进她细腻的皮肉里:“丫头,听老夫说 ——”

窗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,三枚玄甲卫制式的弩箭钉在窗棂上,箭羽还在微微颤动,尾端刻着的银狼标记在晨雾中闪着寒光。

石敢当的咆哮声从院墙外传来,紧接着是铁链横扫的闷响。

“雷队!银甲卫尉的狗东西堵门了!”

他的流星锤砸在巷口的青石板上,震得门环嗡嗡作响,“弟兄们在砖窑厂备好了三辆越野车,再不走就被包饺子了!”

雷烈反手抽出后腰的 “破阵”,军刀出鞘的锐鸣惊飞了檐下的七只麻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