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死士拦路

崔家别墅的警报声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,发出凄厉而嘶哑的尖啸,刺破了深沉的夜幕。

雷烈刚拧断最后一名保镖的手腕,那声锐鸣便炸得他耳膜嗡嗡作响,脊柱里的钨钢弹头像是被这声波惊醒,开始隐隐发烫。

“雷队!西南角围墙有缺口!”

耳麦里突然传来石敢当断断续续的吼声,夹杂着子弹穿过空气的 “咻咻” 声,“狗剩他们快顶不住了,我看到至少三辆黑色轿车往这边来!”

雷烈没工夫回应,他一把扯下保镖腰间的手雷,拔掉保险栓扔向门口。

在 “轰隆” 一声巨响和漫天木屑中,他像道黑色闪电窜出西厢房,落地时顺势翻滚,躲开走廊里射来的两发子弹。

子弹打在红木书柜上,溅起的木片擦过他的脸颊,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。

走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,惨白的光线照亮了墙上挂着的油画 —— 那是幅《凯旋图》,画中穿着古罗马盔甲的战士正踩着战俘的头颅,眼神与照片墙上那位玄甲卫都护如出一辙。

雷烈的目光在画上顿了半秒,脚下却丝毫不停,军靴碾过地上的碎玻璃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
二楼旋转楼梯口突然出现两名持枪守卫,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胸口。

雷烈的反应快如本能,左手猛地拽过旁边的青铜摆件,那是尊半米高的猛虎雕塑,他像扔铅球般砸了过去。

雕塑撞在守卫的枪托上,发出 “哐当” 的巨响,趁两人分神的瞬间,他已踩着栏杆跃了下去,在空中拧身避开另一波子弹,稳稳落在一楼大厅的波斯地毯上。

地毯上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,被刚才的流弹烧出三个焦黑的洞。

雷烈瞥见玄关处的穿衣镜,镜中映出他满身的血污,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,顺着下颌线滴落在黑色的夜行衣上,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。

“这边!”

石敢当的声音突然从别墅后院传来,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。

雷烈踹开通往后院的角门,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和草木被碾压的腥气。

后院的草坪上躺着四具保镖的尸体,都是被一枪爆头,手法干净利落 —— 是石敢当的手笔。

墙角的铁丝网被炸开一个直径两米的缺口,边缘还冒着青烟,显然是用炸药开的路。

“快撤!”

石敢当从缺口外探出头,脸上沾着烟灰,手里的霰弹枪还在冒烟,“我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,是不是……”

他的话没能说完。

就在雷烈踏出缺口的刹那,十道黑影突然从两侧的冬青丛里窜出,动作快得像鬼魅。

他们穿着纯黑的紧身衣,脸上戴着青铜面具,面具上雕刻着狰狞的兽纹,手里握着清一色的唐刀,刀身狭长,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。

十个人,不多不少,恰好组成一个标准的 “封” 字刀阵,将通往外界的唯一去路堵得严严实实。

他们的站姿沉稳如松,呼吸均匀悠长,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顶尖好手,绝非刚才那些保镖可比。

雷烈的瞳孔骤然收缩,后背的寒毛根根竖起。

这种刀阵他太熟悉了 —— 玄甲卫的 “十绝阵”,当年在叙利亚沙漠,他曾用这阵法挡住过十倍于己的叛军。

只是眼前的阵法在细节处有些变形,多了几分阴狠诡谲,少了玄甲卫的堂堂正气。

“放下刀。”

为首的面具人往前踏出一步,面具下传出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,像是被火烫过的喉咙,“崔少有令,留活口。”

雷烈没有说话,只是将嘴里叼着的 “破阵” 军刀握在右手。

刀身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,让他躁动的血液稍稍平复。

他数着对方的站位:左三右四,前二后一,为首者居中,正是 “十绝阵” 的变种 “囚龙阵”,专攻困敌而非绝杀,看来崔厉是真的想活捉他。
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