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夜探虎穴

夜幕像块浸透墨汁的黑布,将崔家别墅罩得密不透风。

雷烈伏在围墙外的老槐树上,树皮的粗糙质感蹭过掌心的伤疤。

别墅三楼的窗口亮着昏黄的灯,窗帘缝隙里漏出的光线,在草坪上投下几道扭曲的影子,像蛰伏的毒蛇。

“雷队,西厢房三楼第二个窗口,红外探头在左上角,频率三秒一次。”

耳麦里传来石敢当粗豪的声音,带着电流的滋滋声,“我在对面楼顶盯着,狗剩他们把外围的保镖引到后门了,你有七分钟时间。”

雷烈没应声,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。

他穿着身纯黑的夜行衣,布料紧贴着肌肉线条,将满身伤疤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。

腰间的 “破阵” 军刀被黑布裹着,刀柄的防滑纹硌着肋骨,像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。

他像只蓄势的黑豹,从三米高的槐树上跃下,落地时脚掌垫着特制的软胶,只发出 “噗” 的一声轻响,惊起草叶上三滴露水。

别墅的电网在围墙顶端泛着幽蓝的光,他却绕到东侧的排水管道旁 —— 那里的电网接口被石敢当提前做了手脚,此刻正像条死蛇般耷拉着。

手指扣住排水管的铸铁接口,雷烈的身体突然贴了上去,像只巨大的壁虎。

他的臂力惊人,每向上攀爬一米,指尖儿都能精准地找到管道的锈蚀凹点,这是玄甲卫在雨林作战时练出的绝技。

排水管年久失修,在他体重下发出 “咯吱” 的呻吟,被夜风吹散在寂静的庭院里。

三楼的红外探测仪开始工作,几道红色的光束在墙面上来回扫动,像巡逻的哨兵。

雷烈的瞳孔微微收缩,战场上练就的动态视力让他能清晰捕捉光束的轨迹。

在光束即将扫到他的瞬间,他突然收腹,身体如纸片般贴紧管道,光束擦着他的鼻尖掠过,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气流。

“还有四分钟。”

石敢当的声音透着紧张,“刚才有个穿黑西装的进了西厢房,带着枪。”

雷烈已经摸到三楼窗台下方,他能闻到窗帘缝隙里飘出的雪茄味,是古巴的高希霸,和当年玄甲卫司令员抽的牌子一样。

他用指尖儿蘸了点唾沫,轻轻点在窗玻璃上,水汽氤氲开的瞬间,他看到房间里摆着个巨大的红木书柜,柜门上嵌着黄铜锁扣。

指尖儿捏住窗锁的弹片,雷烈的动作轻得像拈起一片羽毛。

这是把意大利产的蛇形锁,结构复杂,但在他眼里,那些精密的齿轮和弹簧就像叛军的防御工事一样清晰。

只听 “咔哒” 一声轻响,锁芯弹开了,声音被他用袖口捂住,细得像蚊子哼。

推开一条三寸宽的缝隙,雷烈侧身滑了进去,落地时膝盖微微弯曲,将冲击力卸得干干净净。

房间里弥漫着雪茄、古龙水和钞票混合的味道,墙上挂着幅巨大的《猛虎下山图》,虎眼用红宝石镶嵌,在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