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兄们抬着伤员,收敛着尸骨,没有人说话,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偶尔压抑不住的低泣在破庙改造的大堂里回荡。

五十多条汉子,说没就没了。

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绝望的愤怒。

林好安排好伤员救治和牺牲弟兄的后事,挥退了众人。

他独自一人,脸色阴沉地走向山寨后方那个隐蔽的山洞。

那里,放着一部从东岛军手里缴获、被赵二狗勉强修好的电台。

也是他和卡秋莎约定好的紧急联络渠道。

联络卡秋莎本人?他知道希望渺茫,那女人狡猾得很。

但总得做点什么!这口气不出,他能把自己憋死!

他叫来了陈博文和赵二狗。

陈博文懂些白熊语,也捣鼓过电码。

赵二狗是无线电学徒出身,操作电台还算熟练。

“陈先生,二狗,”林好的声音很低沉,带着一种压抑的火焰,“帮我给北边发个电报。”

看着林好那吓人的脸色,两人大气都不敢喘。

“措辞…尽量克制,但要问清楚!”林好咬着牙,一字一句地说道,仿佛每个字都沾着血。

陈博文斟酌着,赵二狗紧张地调试着设备,手指都在微微发抖。

嗡嗡的电流声中,一封夹杂着愤怒和质问的电文被敲击出去,穿越冰冷的夜空,飞向北方的未知。

“卡秋莎同志,贵方提供的‘精确’情报,导致我方接应部队遭遇东岛军伏击,伤亡极其惨重。同时,原定援助物资并未出现在约定地点,反而有目击者看到贵方人员取走了箱子。请对此做出解释。”

发送完毕。

山洞里只剩下电台冷却的轻微噼啪声。

林好盯着那冰冷的机器,像是在看一个死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