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平线尽头,辅基要塞像一头趴伏在雪地里的灰色巨兽,沉默而森严。

“二驴,给老子开席!”

随着赫尔墨斯通讯器里传来林好简短的命令,王二驴那张常年被硝烟熏得黑乎乎的脸上,咧开一个朴实的笑容。他猛地挥下手臂。

“全团开火!自由射击!把那片地给老子翻过来!”

下一秒,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。

数百门大口径火炮同时发出怒吼,炮弹出膛的尖啸连成一片,仿佛要将天空撕裂。这不是精准的点射,也不是讲究战术的徐进弹幕。这是一场被称为“钢铁暴雨”的、不讲道理的暴力倾泻。

巨大的炮弹拖着尾焰,组成一道遮天蔽日的黑色弧线,狠狠砸向德军阵地前方的广阔雪原。没有明确的目标,只有区域覆盖。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,冻土、铁丝网、地雷连同掩体工事一起被巨大的气浪掀上天空,又混杂着弹片和黑烟重重落下。

整片大地仿佛变成了一锅被煮沸的粥,发出沉闷而连续的“咕嘟”声。

就在这片被炮火反复耕犁的死亡地带边缘,近千辆“猛犸”与“狼獾”组成的钢铁洪流,引擎已经预热到了极限。

“弟兄们!大帅给咱们把路都烫平了!给俺冲!”王大彪站在指挥坦克敞开的炮塔上,任由爆炸的气浪吹得他身上的大衣猎猎作响,他那洪亮的嗓门盖过了引擎的轰鸣,“碾过去!把那帮白毛杂碎的骨头渣子都给俺嵌进履带里!”

“嗷呜!”

回应他的,是数千名士兵野性的咆哮。黑色的钢铁潮水,缓缓启动,随即猛然加速,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,冲进了那片依旧在燃烧和爆炸的无人区。

在主攻部队的两翼,黄嘉琪和冷雨率领的“蝰蛇追猎支队”像两把锋利的匕首,早已沿着炮火的边缘,无声地切入德军的外围防线。

他们乘坐的轻型装甲车在被炸得坑坑洼洼的林地间灵活穿梭,车轮卷起混合着黑土的雪沫。

“这帮德国佬的防线跟娘们的裤腰带似的,一扯就断!”黄嘉琪叼着一根枯草,看着被炮火轻易撕开的铁丝网,脸上带着一丝轻蔑。

“别大意。”冷雨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,冷静得像一块冰,“他们的精锐不在防线上。”

话音刚落,黄嘉琪乘坐的头车侧前方,一棵被积雪覆盖的巨大冷杉后面,猛地喷出一道细长的火光!

“小心!”

驾驶员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。一枚火箭弹擦着装甲车的前脸飞过,击中了后方几十米外的一棵树,巨大的爆炸将那棵合抱粗的大树拦腰炸断。

“妈的!反坦克小组!”黄嘉琪骂了一声,抓起望远镜。

只见远处三名身穿雪地伪装服的德军士兵,正不慌不乱地重新装填一支造型奇特的“铁拳”反坦克榴弹发射器。他们动作标准,配合默契,仿佛刚才那致命一击只是练习。

“重点照顾他们!”黄嘉琪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