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对劲，”苏瑶的声音压得极低，“老张的能量波动不该是红色的……”

林烨的手停在门把上，掌心的汗蹭在了金属上，留下个湿痕。通风口的风还在吹，带着草木香，却莫名添了点腥气。他盯着屏幕上的红色小字，又看了看苏瑶胳膊上几乎愈合的伤口，突然想起刚才晶体吸收血影时的样子——那是在保护啊。

“老张，”林烨对着门喊，声音尽量自然，“我们刚才调试设备呢，有点乱，你先在外面等五分钟，我收拾一下就出去。”

门外的声音顿了顿，变得有点黏糊糊的：“收拾什么呀，我进来帮你们呗，都是老熟人了……”话音里带着种奇怪的拖音，像舌头在嘴里打卷。

林烨的心沉了下去，他抓起苏瑶的手，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扳手，指节泛白。苏瑶也感觉到了，悄悄把晶体往身后藏，伤口愈合的暖意还在蔓延，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安心剂。

“不用麻烦了，”林烨盯着门把手的转动痕迹，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，“马上就好，你要是急的话，先去看看东边的储水罐？刚才好像听到那边有异响。”他记得老张最在意那些储水罐，上次有人碰了下阀门，他追着说教了半小时。

门外沉默了几秒，拖音更重了：“储水罐啊……行吧，我去看看，你们快点啊……”脚步声渐渐远去，却不是往东边走的，那声音在监控室门外绕了个圈，停在了通风口正对着的墙根下。

林烨和苏瑶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。通风口的风还在吹，只是那草木香里的腥气越来越浓，像生肉搁久了的味道。

“他在等。”苏瑶的声音抖了抖，却把晶体往林烨手里塞了塞，“你拿着，它好像更认你。”

林烨握住晶体，冰凉的触感里透着点暖意，刚才的红色纹路又冒了出来，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。他忽然想起爷爷说的“护着人的那份心”，握紧了苏瑶的手，指腹蹭过她纱布下已经平滑的皮肤——那里的愈合，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
“别怕，”他低声说，声音稳了些，“他不敢进来，这监控室的门是特制的，没权限打不开。”其实他也没底，但看着苏瑶亮起来的眼睛，忽然就有了底气。

晶体的纹路爬到了手肘，监控室的屏幕上，红色小字闪了闪，变成了【异常能量体在外部停留超过3分钟，启动驱逐程序】。林烨看到控制台下方弹出个微型炮口，正对着通风口的方向——那是他昨天加装的防御装置，没想到真能用上。

“轰”的一声轻响，通风口那边传来声闷哼，像是有东西摔在了地上。紧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，渐渐远去，带着点狼狈的喘息。

屏幕上的红色小字消失了，绿色数据流重新占满屏幕，连空气里的腥气都淡了不少。

“走了？”苏瑶小声问，耳朵还贴在门上听动静。

林烨看着晶体上渐渐隐去的纹路，点了点头。胸口的令牌凉了下来，背面的“镇”字清晰了些，像是松了口气。

“刚才那到底是不是老张啊？”苏瑶揉着胳膊，伤口已经完全长好了，只剩下点浅浅的印子，“他平时说话不是那样的。”

林烨把晶体放回凹槽里，屏幕上立刻跳出【生态系统稳定运行】的提示。他靠在控制台上，看着通风口吹进来的风里，好像真的飘着地球森林的味道——不是模拟的，是带着生命力的那种。

“不知道，”他轻声说，“但不管是什么，被打跑了就好。”他摸了摸胸口的令牌，又看了看苏瑶胳膊上的淡印子，突然觉得，那些“老祖宗的东西”“捡来的破烂”，还有他们这些“普通人”，好像凑在一起，就能抵过那些奇怪的、吓人的东西。

监控室的灯光柔和下来，屏幕上的绿色数据流像条安静的河，载着草木香的风从通风口淌进来，带着点让人安心的暖意。林烨拿起扳手，敲了敲控制台：“走了，去看看储水罐，顺便确认下老张是不是真的在那边——这次，我们一起去。”

苏瑶笑着点头，抓起旁边的手电筒：“我来带路，刚才晶体好像往东边指了指呢。”她晃了晃手里的晶体，边缘的红边闪了闪，像是在应和。

两人推开监控室的门，走廊里的灯光亮得很稳，刚才那股腥气彻底散了，只剩下通风系统送来的草木香。林烨走在前面，手里的扳手掂量了两下，觉得不如胸口的令牌踏实——他摸了摸令牌，冰凉的金属此刻透着点温乎气，像有颗小心脏在里面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