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刑的也不是本地府衙刽子手,伍云鉴带来的右卫军就将活干了。
而熊及魁自尽而亡,姜远便只能判了他一个勾结匪贼,畏罪自杀之罪。
勾结匪贼是大罪,且熊及魁又是府尹,这便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了。
所以,按大周律,他的家眷也要连坐,儿子十六以上的判绞刑,妻妾流放边州官署为奴。
但熊及魁这厮只有一个独子,岁才十四,那便死不了,只能判个流刑,与熊及魁的妻妾一同发配岭南。
姜远也不得不服熊及魁这货,早就算准了这一点,所以自尽起来干脆利索。
翌日清晨,姜远刚起床,就听得府衙外喧嚣嘈杂,哭声一片。
姜远正待问外面发生了何事,文益收急步而来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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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东家,崔家的人来领尸首,抬了几十口棺材过来,又来了许多人哭丧!
看这架势,是想来闹事!”
“有这事?”
姜远一怔,放下手中的粥碗:“走,去看看。”
府衙外的哭声极大,同样也惊动了伍云鉴与另三个御史,此时他们也往府衙门前而来。
姜远与伍云鉴等人,出得府衙一看,只见台阶之下放了几十口棺材,棺材之后站满了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幼。
光那招魂幡就举了几十杆,纸钱更是撒得到处都是,随着寒风飞上飞下。
伍云鉴与三个御史的脸当即就黑了,怒道:
“崔家还真是狂妄,居然让崔家护卫的家眷来此哭丧,这是想给这些贼匪洗白,指责我等滥杀,煽起民意么?!”
姜远淡笑一声:“崔文基也就这点能耐了,民意是他们想煽就煽的么?
你们看那些围观的百姓,笑都快憋不住了,没拍手称快就是好的了。
这就是个笑话!”
御史吴大人冷哼道:
“那也不能让他们如此,那些匪贼死有余辜,只判他们斩刑,没有连坐家小已是从轻了!
这些人竟如此不知好歹!”
姜远道:“吴大人何必生气,他们家死了人嘛,让他们哭去就是。”
伍云鉴手一指台阶之下:“这就不是来哭丧这么简单了。”
姜远往台阶下一看,脸色终于变了。
只见两个披麻戴孝之人,抬着一张供桌过来一放,正好对着府衙大门。
供桌上摆了供品,放了香炉燃了香,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哭拜起来。
姜远呸了一声:“崔家这手玩得溜啊,死人的价值都要利用一番。
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匪贼之恶行,包装成冤魂?”
文益收见得姜远脸有怒气:
“东家,要不要小的派人,以聚众闹事挑衅官府为由,将这些人拿了!”
姜远摇摇头,看向伍云鉴:“伍师兄,那些尸首呢?”
伍云鉴答道:“尸首在府衙偏房放着呢。”
姜远淡声道:“各位御史大人,为贼为匪者斩首后,当如何?”
几个御史眼睛一亮:“为贼为匪者,枭首三日于城门之上,以警贼恶!”
“来啊!贴出告示,就言被斩的贼匪杀人劫财,按大周律该枭首示众,悬头于城!
但,天子有鸿恩,其贼人家眷今日午时前领走尸首者,免于其刑!”
众御史闻言眼睛皆一亮,吴大人当即回转公堂,亲自撰写了告示,站在府衙前大声宣读。
原本这些哭丧的人,听得这告示傻眼了,他们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。
吴大人念完告示,冷冷的哼了一声:
“所有贼众家眷听好,认领贼人尸首的时间截止今日午时止。
若过时不领走者,或领了尸首不及时安葬,在府衙前逗留者,按律处之!”
文益收又上前大声补了一句:
“要认领的赶紧上前来认领,领了尸首走人。
午时一过,再想领,就得等三日后去城头领!”
那些护卫的家眷面面相觑,谁又愿意自己的亲人被悬头于城,也不哭了,争相上前认领。
“丰邑侯,你真是好手段!”
来领尸首的崔录盛经过姜远身旁时,咬牙切齿,低声怒吼。
姜远斜了崔录盛一眼:“嘿,差点把你忘了,你是崔文基的次子崔录盛吧?
那贼首崔子慧是你的儿子是不是?
你儿子本是朝庭命官,却为贼首,你教子无方也是罪!
来啊!拿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