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,总算是......”
“感谢你鼓起勇气,安齐热司令官。”
自从被拉·罗克抛弃的夏尔·安齐热下定决心向同盟国投降的那一天起,时间又过了几天,来到了1936年3月5日。
在一场有人觉得短暂、有人觉得漫长的投降谈判之后,安齐热终于向联军正式宣布投降。
在英国境内犯下战争罪的士兵与军官们将接受战犯法庭的审判,得到应有的惩罚,但投降的安齐热和他的直属部下,却得到了联军许诺的宽大处置。
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,是他拒绝执行拉·罗克那条足以让乔治六世、丘吉尔乃至全体英国人震怒的“焚毁伦敦”命令。
伦敦。
不是别的地方,而是伦敦,八百万市民与这座城市一起几乎化为灰烬。
对英国人而言,安齐热固然是侵略祖国的恶徒,但正因为他拒绝了那条连汉斯、克莱斯特、隆美尔、古德里安都毛骨悚然的疯狂命令,才让他在英国人眼里,多少还算是个有良知的军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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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实情是他害怕独自承担屠杀数百万平民的罪责,但这点,联军根本无从得知。
“是我们的士兵!我们的士兵回来了!”
“伦敦解放万岁!国王陛下万岁!联军万岁──!!”
无论真相如何,联军终于收复了伦敦,将不列颠岛彻底从轴心国的阴影下解放出来。
虽然爱尔兰与逃往那里的西班牙军队还未解决,但这已足以让英国人放声欢呼。
“安齐热——!”
“阁下,请冷静!”
“还愣着干什么?快拦住阁下!”
与此同时,当英国人与德国人松一口气时,拉·罗克却在愤怒之中砸翻了办公室。因为他又一次因“将军的背叛”,而失去了替巴黎复仇的机会,甚至连“伦敦在燃烧吗”这种话都来不及出口。
拉·罗克因戴高乐的背叛而留下心理阴影,本已敏感至极。
然而就在那背叛不久之后,派去替代安齐热的爱德加·普奥便被杀,爱德华和莫斯利也被拱手交给联军。
更甚的是,安齐热不但拒绝执行“焚毁伦敦”的命令,还为了苟且偷生,背叛祖国,径直投降!
“叛徒!背叛了我,背叛了国民与祖国的叛徒!他们毁了我的计划,毁了我那完美无缺的计划!”
但众所周知,这一切,都是拉·罗克咎由自取。
原本可能成为忠实支持者的戴高乐,最终走上甘末林的道路;原本虽无能却忠诚的安齐热,也终于选择投降。归根结底,都是拉·罗克自己逼出来的。
可在失败不断累积之下,眼看已失去理智的独裁者,既不知真相,也不愿知道。
“乔治,怎会这样?”
“......阁下。”
“为什么在我们伟大的法国,竟有如此多叛徒!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背叛我!”
“阁下,请放心,我绝不会背叛您。在座的其他人也一样。”
“没错,阁下。戴高乐本就是根子不正之徒,安齐热也只是个懦夫罢了。这绝不是您的过错。”
随着吉内梅尔和贝当这两根拴住他的缰绳轮番安抚,拉·罗克的怒气总算稍稍平息,呼吸逐渐粗重起来。
‘吉内梅尔和贝当说得对。但这样不行!同样的事已发生两次了。必须设法阻止更多的背叛,哪怕是复活派遣议员制度!’
然而,即便有劝说,他心底的“背叛创伤”仍在不断膨胀,逐渐侵蚀着他的精神。
而这将带来怎样的后果,当时的拉·罗克,以及在场的所有人,皆毫无预料。
......
“可恶,难道就不能马上把我从这肮脏的臭水沟里放出去吗?!我是英国的国王!我是合法的英国国王,也是印度的皇帝!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?”
另一方面,当伦敦解放的消息让英国人沉浸在喜悦之中,欢欣鼓舞时,这里却有一个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的伪英国人。
自从安齐热将他移交给盟军后,爱德华这个孽子就被关在了这间阴暗潮湿、不断滴着冷水的牢房里。此时他抓着牢栏大声嚷嚷,怒不可遏。
这位曾经逃往法国未遂的前王储、伪国王脸上满是委屈,而那委屈也确实不是没有理由的。
他的妻子华丽斯被拖到了哪里去?又在什么地方遭受了怎样的侮辱?无人可知。莫斯利和英国法西斯联盟的高层们则像丢了魂一般,目光空洞,默不作声地瘫坐在牢房一角。
这并不是爱德华所期望的结局。
他起兵造反、夺取王座,绝不是为了落得这副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