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腕猛地发力,石尖狠狠刺进肿胀鼓突的肉球边缘。
“呃啊——!”亚伯的惨嚎撕裂夜气,脓包像被踩中的沼泽毒瘴般剧烈翻滚收缩,稀腥的脓液混合着血块和粘稠黄绿色的组织碎末,从被切开的豁口喷涌而出。
该隐仿佛没感受到皮肉切割的剧痛。他那双因饥饿和绝望而扩大的瞳孔像两个漆黑的洞窟,折射不出任何光线。他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,像台失控的破烂风箱,每一次撕开皮肉的石刃都划得更加凶狠。
“切……切了你……”石块刮擦过皮下脆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啦声“妈妈就会看我了……”
又一刀——皮肉反卷。
该隐越切越急,石块在血肉里反复拖拽,像个徒劳地想挖掉整座肉山的疯子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!”
污血伴着亚伯刺耳的尖叫顺着脖颈小河般淌过胸口。
石刃钝了,他就用断裂的指甲直接扒开皮肉,把滑腻的粘稠组织扯出来砸向那扇冰冷的门板。血水混着脓汤泼洒在门板上,无声蜿蜒。
浓重的腥锈味弥漫在狭窄的弄堂里,像开了座屠宰场。
“疯子!你这个疯子!”亚伯在他脑子里尖啸,声音因剧痛扭曲变形“停下!你会死的!蠢货!”
“死?”该隐的动作迟缓了半分。血污覆盖的脸上,那双眼睛里的空洞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。“死了……也好……”石块在石刃几乎快要卷口了,从一块肉瘤连接颅骨的硬韧筋膜处刮擦过去,留下深可见骨的沟痕。
“反正……没人……想要我……”
最后一点力气从身体里被抽干。他手中的石块终于从无力松开的手指间滑落,“噗”一声砸进脚边血水淤积的泥坑里。
该隐靠着冰冷的、沾满他血肉的门板,重重歪倒在地。视线像被蒙了无数层劣质毛玻璃般昏花一片。巷口天空泛起抹鱼肚白,那光线被层层矮房和煤烟切割得支离破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