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6章 窑厂烈焰

城郊砖窑厂的烟囱吐着浓黑的烟,像条僵硬的黑蛇缠在灰蒙的天上,烟灰落在窑厂院中的青石板上,积成薄薄一层,被战斗的脚步声踩得四处飞溅。

十二名玄甲卫旧部背靠背围成圆阵,手中的玄铁长枪斜指地面,枪尖沾着的血珠滴在地上,晕开十二道细小的血痕,将三十名九商盟死士挡在阵外。

赵猛左臂缠着渗血的粗布条,布条边缘还在往下滴着血,染红了他握枪的手背。

他的枪尖挑着枚九商盟狼头徽章,徽章上的獠牙被枪尖戳变形,声音里带着急喘却依旧硬朗:雷队再不来,弟兄们就要成这窑里的骨灰了!

死士首领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,名叫孙彪,手中短刀泛着幽蓝,显然淬了毒。

他盯着圆阵的破绽,突然挥刀指向赵猛受伤的左臂:先杀了这个断胳膊的,看你们还怎么守!

三十名死士同时发难,短刀在灰光里划出冷弧,朝着玄甲卫旧部的缝隙刺去。

赵猛咬牙挺枪,却因左臂发力牵扯伤口,动作慢了半拍,短刀眼看就要刺中他的胸口。

砖窑厂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,木屑飞溅中,雷烈的身影如猎豹般窜进来,军靴踏过地上的血痕,溅起细小的血点。

他刚冲进院,就看见孙彪的短刀已经划破雷啸天的咽喉,血珠顺着刀刃滴在窑厂的黄土上。

雷烈的怒吼震得院中的黑灰簌簌落下,他猛地掷出背后的 刀,漆黑的刀身带着破空的锐啸,精准穿透孙彪的心脏。

军刀刚没入半寸,雷烈后心的弹头突然爆发刺眼的金光,金色气浪以他为中心扩散,将周围冲上来的五名死士震成漫天血雾,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。

雷啸天捂着咽喉,血沫从指缝里不断涌出,他艰难地抬手指向窑炉方向,眼神里满是急切,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,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,玄甲与黄土碰撞发出沉闷的响。

窑炉顶端突然传来拍掌声,崔厉穿着玄色风衣站在那里,脚下踩着窑厂的排烟管道,风衣下摆被窑内窜出的热气吹得轻轻晃动,嘴角挂着阴恻恻的笑:果然是战尊血脉,一怒就能震死水士,有意思。

他从怀中摸出一支火把,火把顶端的火焰在风里窜得老高,映得他眼底满是贪婪:可惜啊,你再厉害也晚了。

话音刚落,崔厉猛地将火把扔进窑炉。

的一声,窑炉内突然燃起熊熊烈火,橘红色的火舌舔着窑壁,将里面的龙骸碎片映得格外清晰。

随着火势越来越旺,一道巨大的龙骸虚影从火中缓缓浮现,鳞爪分明,额间的战尊印记泛着淡金,与雷烈左瞳的龙纹隐隐呼应。

这龙骸马上就要认我为主了!

崔厉张开双臂,像是在迎接什么神圣的馈赠,你爹用残躯引你过来,不过是给我送了份大礼,让我能借着你的战尊气息,彻底唤醒龙骸!

赵猛趁机带着剩下的玄甲卫旧部冲到雷烈身边,他扶起倒在地上的雷啸天,指尖探到鼻息时,突然僵住,声音里带着哽咽:雷队... 老首长他...

雷烈没有回头,目光死死盯着窑炉中的龙骸虚影,后心的弹头跳动得愈发剧烈,金光与火中的龙骸虚影产生强烈共鸣,窑炉的砖块都跟着微微颤抖,像是即将承受不住这两股力量的碰撞。

崔厉在窑炉顶端笑得更狂,他从腰间掏出一枚青铜令牌,上面刻着九商盟总盟主的印记,朝着龙骸虚影举起:龙骸认主,就在此刻!

第 377 章 骨肉相残

窑炉的烈焰舔着砖壁,橘红色火光映红崔厉狰狞的脸,他胸前那枚镇魂铁吊坠突然发烫,淡金色龙纹从吊坠边缘渗出,与窑内龙骸虚影的纹路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“当年你爹在卧龙关偷换的镇魂铁,绕了这么久,最终还是落到我手里!”

崔厉的狂笑在窑厂回荡,唾沫星子随着动作飞溅,眼底满是即将得手的贪婪,“今天,我就要借龙骸之力,成为新的战尊!”

雷啸天突然发出一声闷吼,被铁链缚住的手腕猛地发力,锈蚀的铁链竟在他掌心崩裂。

他不顾咽喉的剧痛,踉跄着扑向窑炉,玄甲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,后心的镇魂铁弹头随着动作微微晃动,泛着危险的幽蓝。

“爹不要!”

雷烈的心脏骤然揪紧,他疯了般冲过去飞扑救父,指尖刚触到父亲的玄甲,却被雷啸天反手推得一个趔趄。

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推向窑炉外,而雷啸天自己则纵身跃入滚烫的窑炉。

灼热气浪扑面而来,雷烈眼睁睁看着父亲的身影在火中晃动,却被无形的力量阻拦,连靠近半步都做不到。

他看见雷啸天嘴角勾起一抹解脱的笑容,那笑容里没有恐惧,只有如释重负的坦然 —— 下一秒,雷啸天后心的镇魂铁弹头突然炸裂,金红色的光雨从火中喷溅,尽数融入龙骸虚影。

“轰隆 ——”

整座窑炉剧烈震颤,龙骸虚影发出震天龙吟,声浪掀得窑厂的瓦片簌簌落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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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人震惊的是,这道龙骸没有选择崔厉,反而化作一道金光,冲破窑壁的束缚,主动钻入雷烈的胸口。

雷烈只觉一股沛然的力量顺着血脉蔓延,后心的弹头与龙骸在体内交融,骨骼发出 “咔咔” 的脆响,像是在重塑筋骨。

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,他却死死咬着牙没倒下,左瞳的龙纹愈发清晰,气势从枭将巅峰一路飙升,突破的威压如狂风般席卷全场。

九商盟剩余的死士首当其冲,威压触及的瞬间,他们七窍同时流血,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,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气息。

赵猛等玄甲卫旧部也被威压逼得连连后退,玄甲上的铜钉嗡嗡作响,却能清晰感觉到这股力量的纯净,没有半分暴戾。

崔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。

他踉跄着后退,脚下被窑砖绊倒,摔在滚烫的地面上,掌心被灼得冒出白烟,却顾不上疼痛,只想逃离这令他窒息的威压。

“想跑?晚了!”

石敢当的怒吼从侧面传来,他扛着流星锤,铁链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崔厉后脑。

“砰” 的一声闷响,崔厉的脑袋如西瓜般炸开,脑浆溅在烧红的窑砖上,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,很快就被高温烤成焦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