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码头的晨雾还没散尽,像一层揉碎的纱裹着咸腥的海风,带着浪涛拍岸的声响扑面而来,溅在青石板上的水花细碎如星,很快又被退去的潮水卷回海中,只留下几道潮湿的痕迹。
远处的货轮 “沧溟号” 正鸣着低沉的汽笛,声音裹着雾霭传得很远,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在淡青色晨雾中缓缓散开,像一道凝固的黑色伤疤,硬生生划破了清晨的天空,透着股不祥的压抑。
雷烈站在快艇的船头,军靴踩着浪尖滑行,冰凉的海水溅在深黑色裤腿上,晕开深色的水渍,却丝毫浇不灭他胸腔里翻腾的怒火 ——
那是对九商盟残孽的恨意,是对无数牺牲弟兄的告慰,连海风都似带着这股灼热,吹得他玄甲上的披风猎猎作响。
货轮的甲板上,崔莹穿着一身黑色劲装,取代了之前象征 “医官” 身份的白大褂,劲装勾勒出紧绷的线条,却掩不住眼底的疯狂。
她身边站着二十余名九商盟死士,每人手中都握着玄铁长枪,枪尖泛着冷光;最显眼的是甲板两侧架着的两挺重机枪,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岸边,像两头蛰伏的凶兽,随时会喷出致命的火舌。
“雷烈,你果然有胆子来!”
崔莹的声音通过货轮的扩音喇叭传来,带着一丝扭曲的疯狂笑意,声波在雾中扩散,“今天这‘沧溟号’,就是你的葬身之地!”
雷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货轮的货舱口,雾气中隐约能看见里面延伸出的炸药引线,线身缠着粗糙的麻绳,正随着海风轻轻晃动,引线末端的火星忽明忽暗,像濒死的萤火虫,却藏着能炸毁整艘货轮的危险。
“破阵” 在雷烈手中微微颤动,刀身映出朝阳初升的微光,刃面的血槽里似乎还残留着之前战斗的余温。
当快艇距离货轮还有三丈远时,重机枪突然发出震耳的轰鸣,子弹如暴雨般朝着快艇袭来,带着尖锐的破空声,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水痕,像要将快艇撕碎。
雷烈没有闪避,反而反手将玄甲卫战旗牢牢插在快艇的桅杆上。
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完整的玄鸟纹在晨光里格外醒目,右翼的金线泛着淡金,像是在宣告着玄甲卫的不可侵犯;
紧接着,他握紧 “破阵”,军刀出鞘的寒光如闪电划过空气,刀刃精准地将迎面而来的子弹一一劈开,铜制弹壳落在海面上,发出 “叮叮” 的脆响,在紧张的战斗中显得格外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