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宫深处的空气像被凝固的血,每口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。
雷烈踩着青石板往下走,靴底碾过的碎石发出细碎的脆响,与血池泛动的咕嘟声交织成令人心悸的韵律。
那池碧水静卧在地宫中央,水面漂浮着层青蒙蒙的光,像是无数细碎的星辰沉在了里面,与他脊柱里的弹头产生着隐秘的共鸣。
“这水不对劲。”
苏清依的银链在腕间轻轻颤动,链坠的七枚玉佩悬浮在半空,折射出的光斑在池面上漾开圈圈涟漪。
她踩着莲步绕到池边,指尖刚要触及水面,那些青光突然如活物般窜起,在她指节上凝成细小的龙鳞,转瞬又消散无踪。
雷烈的掌心按在冰凉的石壁上,弹头传来的灼痛让他窥见池底的玄机。
三十七个黑铁笼子在水中静默矗立,锈迹如干涸的血痂覆盖着栅栏杆,每个笼门上都用朱砂刻着玄甲卫的编号。
最东侧那个笼子的栏杆上,布满了凌乱的抓痕,深可见骨的痕迹蜿蜒扭曲,像极了当年教他拆弹的张老疤右手的指骨形状 ——
那位老兵的右手小指缺了半节,据说是在卧龙关为了拔除战友身上的诡雷,硬生生用手指拧断了引信。
“是张老疤他们。”
雷烈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,“九商盟把玄甲卫的战俘当龙骸的养料。”
他突然注意到笼底沉着些灰白色的碎屑,细看竟是骸骨被腐蚀后的残留,其中片较大的碎骨上,还留着半截玄甲卫的制式纽扣。
石敢当的流星锤突然砸向池边的石柱,铁链缠卷的刹那,三滴池水溅落在他的手背上。
那水落在皮肤上竟像烧红的烙铁,瞬间灼出三个细小的血洞,伤口处泛着与弹头相同的青光。
“他娘的这水是活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