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像揉碎的月光,在浪尖上滚出细碎的银辉。
渔船的甲板沾着层薄薄的海盐,雷烈的军靴踩上去,发出咯吱的轻响,惊起三两只栖息的海鸥。
苏清依蜷缩在船舱角落的帆布上,眉心沾着点天枢核心的金光,像坠着颗碎钻,随着船身的颠簸轻轻颤动。
“这丫头睡得倒沉。”
石敢当用布条缠着受伤的左臂,铁链在船舷上撞出沉闷的响。
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,海平线处的霞光把浪涛染成胭脂色,与货舱里怪物的血污形成诡异的对照,“当年在红海看日出,你说这辈子再也不想沾海水,现在倒好,跟鱼似的待在船上。”
雷烈没接话,指尖拂过苏清依散落的发丝。
那些沾着金光的发丝在他掌心轻轻跳动,与脊柱里的弹头产生微妙共鸣。
他能感觉到,天枢核心的力量正在她体内缓缓流淌,那些被黑色触手侵蚀的痕迹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,留下淡淡的梅花印记。
“呜——”
渔船的引擎突然发出声闷响,在浪里剧烈摇晃。
石敢当踉跄着扶住桅杆,铁链缠上锈迹斑斑的滑轮,带起的海盐落在卫星电话上,屏幕瞬间跳出串乱码。
当信号重新稳定时,赵猛带着哭腔的声音刺破海浪的喧嚣:“哥!玄甲卫的新都护来了,带着十二车宪兵,说要解散我们这些旧部!”
雷烈的左瞳骤然收紧,掌心的潜龙符突然发烫。
符牌边缘的裂纹正在缓慢愈合,那些破碎的玄鸟纹逐渐拼接,在晨光里闪着幽蓝的光。
他想起货舱里林溪的记录本,周都护的签名旁画着个小小的宪兵徽章,与赵猛描述的一模一样。
“新都护叫什么?”
雷烈的声音压得很低,能听见指节碾过符牌的摩擦声。
苏清依的睫毛轻轻颤动,眉心的金光突然亮了亮,显然在梦中也感知到他的紧绷。
电话那头传来桌椅碰撞的脆响,夹杂着赵猛压抑的哽咽:“叫李嵩!据说在总营当差二十年,一来就封了我们的军械库,说307小队是九商盟的余孽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