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依的手札突然无风自动,哗啦啦翻到夹着干枯兰花的那页。
泛黄的纸页上,爷爷用朱砂画着个女子的剪影,脖颈处的龙形胎记与雷烈左胸的疤痕完全吻合。
旁边的批注写道:“战尊血脉,女传男,至烈者化镇魂铁。”
“弹头是你娘的血炼的。”
雷啸天的绿茧突然收缩,露出他枯槁的手掌,掌心的血珠正顺着雷烈后颈的篆字纹路游走,“她知道九商盟要抢血脉,临死前让我把血封进你的脊柱。”
雷烈的视线开始模糊,弹头浮到皮肤下三寸处时,他清楚地看见里面缠绕着一缕青丝,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那是母亲的头发,小时候他总爱缠着母亲,说要把这头青丝编成剑穗。
“守墓人的血能养铁。”
雷啸天的血印与弹头在雷烈后心重合的刹那,绿茧突然炸开,化作漫天流萤钻进雷烈的七窍,“现在,该让它认主了!”
石敢当撞开病房门时,正看见雷烈悬浮在半空,后心的弹头彻底冲破皮肤,在月光下旋转成淡金色的漩涡。
雷啸天枯坐的病床突然塌陷,床板碎块中露出块青黑色的石碑,上面刻着的 “战尊陵” 三个篆字,与雷烈弹头的纹路产生共鸣般的震颤。
“这是…… 初代战尊的墓碑!”
石敢当的流星锤 “哐当” 落地,铁链缠碎的木屑里,他认出碑角的玄鸟图腾缺了左翼,与玄甲卫叛徒档案里的标记分毫不差。
苏清依的手札突然燃起青火,羊皮纸在烈焰中扭曲成灰烬,却在落地前凝成行金红色的字:“父子同心,可破万邪。”
灰烬飘落的轨迹,恰好组成雷烈后心那枚旋转的弹头形状。
雷烈在剧痛中低头,看见父亲的身体正在化作点点绿光,融入自己后心的漩涡。
弹头表面的螺旋纹开始逆向转动,吐出的不再是寒气,而是带着体温的暖流,顺着脊柱流遍四肢百骸。
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说 “玄甲卫的血是热的”,此刻才明白那不是比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