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中心医院的深夜,总弥漫着消毒水与绝望交织的气息。
雷烈站在雷啸天病床前,月光透过七道窗棂,在地板上投下交错的银线,宛如玄甲卫制式铠甲上的纹路。
“爹,得罪了。”
他指尖抚过床沿的雕花,三年前亲手为父亲雕的玄鸟图腾已被岁月磨得模糊。
掌心按在床板第三块木板时,指腹突然触到一道细微的凹槽 —— 那是他少年时偷偷刻下的记号,为藏起攒了半学期的弹珠。
青铜撬棍插进缝隙的刹那,病房里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。
雷啸天枯槁的手指猛地抽搐,氧气管在嘴角弯成诡异的弧度,像一条濒死的鱼。
雷烈眼疾手快按住父亲肩膀,掌心传来的震颤让他心头一紧 —— 那频率竟与怀中潜龙符的跳动完全同步。
“咔哒。”
木板应声而裂,露出一个锈蚀的铁盒。
盒盖浮雕的玄鸟右翼嵌着七枚铜钉,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,与玄甲卫战尊令牌上的纹样分毫不差。
雷烈的拇指按在鸟喙处,铁盒突然弹出暗格,里面泛黄的绢布上,“玄甲卫密档” 四个篆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苏清依捧着烛台走近,烛火在绢布上投下晃动的影子。
首行 “初代战尊传” 五个字让她呼吸一滞,爷爷手札里反复提及的名字,此刻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。
绢布记载的墨迹时浓时淡,显然出自不同人之手:
“大夏国元年,战尊以自身为鼎,熔龙骨炼镇魂铁。
初成时赤光冲天,可断金石,后力竭失控,屠玄甲卫三百于卧龙关。”
雷烈的指腹抚过 “屠三百” 三字,绢布下的凸起硌得掌心生疼。
他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那幅《卧龙关古战场》,画中崖壁的暗红色痕迹,原以为是朱砂点染,此刻看来竟与镇魂铁弹头的色泽如出一辙。
“这里缺了半页。”
苏清依突然轻呼,烛台倾斜的瞬间,她看见绢布边缘有整齐的齿痕。
这痕迹让她脊背发凉 —— 与爷爷手札最后一页的缺口完全吻合,连齿间的磨损角度都分毫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