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心医院住院部七楼的走廊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压抑。
消毒水的气味中混杂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,那是黑衣守卫身上带进来的,与医院本该有的洁净格格不入。
雷烈伏在通风管道里,透过格栅的缝隙向下望去,三道岗哨如同铁闸般将 703 病房牢牢锁住,每道岗哨都有四名黑衣大汉,腰间鼓鼓囊囊的,显然藏着家伙。
最外层的守卫倚在走廊的墙壁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套,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来往的医护人员。
中间那层的则守在病房门口,两人一组,交叉着手臂,脚边放着一根黑漆漆的甩棍,棍身上的寒光在顶灯的照射下一闪一闪。
最靠近病房的那层最为严密,他们甚至搬了两把椅子堵在门口,四人围坐在一起,低声交谈着什么,时不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。
雷烈的指尖在通风管的金属壁上轻轻敲击着,计算着守卫换岗的时间间隔。
三分钟,刚好够他从当前位置移动到病房正上方的通风口。
他调整了一下呼吸,将 “破阵” 军刀别在背后,刀刃贴着脊柱,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。
“咔哒。”
他用军刀的刀尖轻轻撬开病房正上方的通风格栅,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。
灰尘从格栅的缝隙中簌簌落下,他屏住呼吸,等待着下面的反应。
还好,守卫们正聊到兴头上,并没有察觉到头顶的异常。
透过打开的格栅,雷烈能清晰地看到病房内的景象。
父亲雷啸天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,呼吸微弱。
床头柜上放着一碗几乎没动过的小米粥,已经凉透了。
最让雷烈心惊的是,父亲的手腕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勒痕,显然是被束缚过的痕迹。
就在这时,病房门被推开了,崔厉那令人厌恶的声音传了进来,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得意:“老东西,别装睡了。
你儿子要是识相,就该知道怎么做。”
他穿着一身昂贵的丝绸衬衫,袖口挽起,露出手腕上那块镶嵌着绿宝石的手表,与病房的肃穆气氛格格不入。
雷啸天缓缓睁开眼,眼神里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厌恶:“崔厉,你做的这些事,就不怕遭天谴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