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把活的当成战死,死的当成失踪。
雷烈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军刺,卧龙关那批战俘,至少有十七个还活着,就在九商盟的生物实验室里。
他脚踩住一张照片,周都护与崔厉握手的影像在火光中扭曲,背景里的培养舱泛着诡异的绿光。
十二张面孔瞬间凝固。
当年医疗队的女中尉林溪突然砸碎手里的酒瓶,青瓷碎片扎进掌心,血珠滴在照片上某个名字旁 —— 那是她亲弟弟的编号。
这群畜生!
她左臂的蛇形纹身突然绷起,那是玄甲卫医疗兵的标记,我就说当年转运伤员的车怎么会往相反方向开!
雷烈从火堆里抽出根燃着的松木,照亮山壁上的刻痕。
三十七道深浅不一的划痕里,有七道被人用利器凿得极深,边缘还残留着玄甲卫特制匕首的纹路。
这是小七刻的。
他指尖抚过最浅的那道,他说等活着回去,就把这些划痕拓下来当军功章。
雷队,你说吧,要干票多大的!
石敢当突然扯开衬衫,胸口的弹痕在火光里像串狰狞的眼睛,就算只剩一条胳膊,我石敢当也要把弟兄们的尸骨抢回来!
瘦猴的牙齿咬得咯咯响,空袖管里露出半截玄甲卫的狗牌,是当年小七塞给他的临别礼物。
九商盟在城南的赌场,是不是就盖在 307 高地的原址上?
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去寻欢时,赌场地下室的承重墙里似乎嵌着什么硬物,当时只当是钢筋,此刻想来却是人骨相撞的脆响。
林溪突然跪倒在火堆旁,用带血的手指在焦土上画着地图。
他们把战俘埋在鹰嘴崖的废弃矿道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