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两头都望不见头。他按红袖标说的,拣了个方向慢慢往前挪。脚底下的地干净得反光,墙上隔三差五标着号码和箭头,指着能源区生活区这类字样。
越往里走,碰见的人越多。多半行色匆匆,穿着统一的灰蓝制服,胸前别着卡。没人对他这个破衣烂衫、拄着钢管的瘸子多看一眼,仿佛他不过是墙角的灰尘。
这反倒让他更警觉。在这种齐整得过分的地方,他本身就是个扎眼的异类。
他得找地方落脚,得处理伤口,更得打听消息。父亲笔记里提的,还有ST-07,这些线头都得从这儿开始摸。
拐过个弯,前头现出个宽敞的天井。当间儿有个小喷泉,水声哗哗响。四面是几层高的圆廊,每层都有数不清的门。有些人坐在喷泉边的长椅上歇脚,低声搭话。
林宇在天井边角停住,打量着四周。这儿像是个公用地方,兴许能听着点有用的。
他找了张角落的长椅坐下,布包搁在脚边。伤腿的疼一阵阵往上顶,他偷偷掀开裤腿看了眼,纱布早被脓血泡透了,黏在皮肉上。
新来的?旁边突然冒出个声。
林宇猛抬头,看见个穿蓝工装的中年男人坐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椅上,正瞅着他。
男人约莫四十上下,头发梳得齐整,脸上挂着笑。看你这样,是打外边刚进来的?
林宇没搭腔,只警惕地盯着对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