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一人快步上前,蹲下身,动作专业地检查林宇的瞳孔和颈动脉。
“能说话吗?姓名?身份?”对方的声音透过面罩,有些沉闷,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林宇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。他指了指自己湿透、破烂不堪,但依稀还能看出是法医制服的外套。
对方显然注意到了,眼神微动,但没有任何表示,继续追问:“发生了什么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……逃出来的……”林宇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“……下面……有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,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。他咳出的痰液里带着黑色的血丝和隐约的荧光绿点。检查他的特警眼神一凝,立刻抬手示意。后面有人迅速递过来一个透明的样本袋。
“采样。”声音简洁冰冷。
林宇没有反抗,任由对方用棉签取走他口腔和伤口的样本。他知道,任何异常的生理迹象,都是证据。
“还有……其他人吗?”特警追问,目光扫过那个刚刚被林宇盖上的检修井。
林宇摇了摇头,闭上眼睛,脸上是无法伪装的巨大悲恸和疲惫。父亲、张明远、赵辉……还有那些无名者……都没有了。只有他,这把该死的“钥匙”,活着爬了出来。
特警没有再多问,通过耳麦低声汇报:“目标确认,唯一幸存者,状态极差,存在未知生物污染迹象。请求立即医疗隔离和转移。”
很快,更多的车辆抵达。这次是白色的、没有任何标识的厢式车。下来的人穿着全封闭的白色防护服,如同处理核泄漏事故。他们用一个特制的、带透明观察窗的隔离担架,将林宇小心翼翼地固定上去,抬进了车厢。
车门关闭,隔绝了雨声和外界的光线。车厢内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滴滴声和消毒水的气味。林宇躺在担架上,感受着车辆启动、行驶的颠簸。他没有挣扎,也没有询问。他知道,从现在起,他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幸存者或受害者,他是一件“证物”,一个“样本”,一个从地狱归来的、携带着秘密和危险的……活体情报。
他悄悄握紧了拳头,感受着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。在被人脱去破烂衣物、进行更彻底检查和消毒之前,他凭借法医对物品触感的熟悉,悄悄将几样东西从破烂的口袋转移到了隔离担架的衬垫缝隙里——那个属于士兵的、刻着利剑穿盾徽记的身份牌;父亲那本浸满污渍却至关重要的黑色笔记本;还有那个从污水管道里找到的、可能存有数据的U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