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晨雾尚未散尽。
苏烈领着一队捕快,疾步赶到城西那座荒草丛生的废弃义庄。
推开门扉,一幅早已被精心布置过的惨烈图景,瞬间撞入众人眼帘。
两具黑沙帮悍匪的尸体倒在血泊中,四肢扭曲如麻花,死状狰狞可怖。
散落满地的碎银、裂成蛛网的酒坛。
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血腥味,无一不在诉说着昨夜此地发生的厮杀。
“哼,一群无法无天的匪徒,死得好!”
一名年轻捕快忍不住啐了口唾沫,脸上厌恶与快意交织。
苏烈却一言不发,眉头拧成了川字,锐利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现场。
他办案数十载,直觉如警钟般敲响。
这场景太过干净,也太过标准,仿佛照着教科书演出来的一般。
可具体哪里不对劲,他一时又说不上来。
他转头看向队伍后方那个始终沉默的身影,沉声道:
“秦明,你上前来,仔细勘验。”
“是。”
秦明应声上前,一场属于他的专业表演,就此拉开。
他径直走向那具被自己一拳毙命的络腮胡尸体。
蹲下身,指尖轻触尸体肌肤,目光如炬地检查着每一处刀伤。
甚至用银针小心翼翼挑起死者指甲缝里的污垢,凑到鼻尖轻嗅。
动作一丝不苟,专注得仿佛在雕琢一件传世珍宝。
而队伍末尾的苏青竹,目光却下意识地躲闪。
她不敢直视秦明,更不敢触碰他那双此刻异常冷静专业的眼睛。
昨夜那个杀气凛然的黑衣人,与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小仵作,两个身影在她脑海中反复重叠。
一个是索命修罗,一个是验尸仵作。
可那相似的身形、同款的冷静,让她心乱如麻,又惊又疑:
难道是他的兄弟?
她死死咬着唇,将满肚子猜疑咽了回去。
半晌后。
秦明缓缓起身,走到苏烈面前,用平稳而专业的语调开口:
“苏捕头,此案脉络已清晰。”
他指着络腮胡的尸体,笃定道:“死者身上有三处致命伤,创口平滑整齐,皆为利刃所致。”
“从创口形状和深度判断,凶器正是另一名死者手中的佩刀。”
接着,他的手指转向那具被自己一指毙命、后又补了数刀的刀疤脸赵虎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