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幻境的黑暗中，归墟蛇影的竖瞳泛着冷光，石蚺巨兽的拳头蓄势待发，暗影触手在虚空里扭曲 —— 林幽的刀刃刚擦过归墟蛇影，心魔的反扑就已凝聚，比之前更狂暴的气息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
可就在这时，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刀风。

“出刀要稳，心乱了，刀就歪了！”

林幽猛地回头，只见黑暗中竟浮现出后山训练场的轮廓：月光洒在青石板上，石影握着铁刀，刀尖指着他的手腕，眼神严厉却藏着期待。这是三年前他第一次练刀走火入魔时的场景，也是石影第一次教他 “心为刀魂” 的日子。

“师父……” 林幽的声音发颤，手中的铁刀竟不自觉地稳了几分。

石影没有看心魔，只是盯着他的眼睛：“你现在握着的，到底是复仇的刀，还是毁灭的刀？”

这句话像惊雷，炸响在林幽的意识海。他下意识回答：“我要为你和白素报仇……”

“报仇不是让你变成怪物！” 石影的刀指向他身后的归墟蛇影，“你看清楚，那东西在吞你的心，不是在帮你报仇！”

林幽转头，只见归墟蛇影的鳞片上，竟映出了他自己空洞的眼神 —— 那是被力量吞噬后失去神智的模样，和他最痛恨的 “深渊之眼” 蛇傀，没有半分区别。冷汗瞬间浸透了意识体的衣衫，他第一次发现，自己差点就成了复仇的奴隶。

“可…… 没有力量，我怎么报仇？怎么查真相？” 林幽的声音带着迷茫，手中的刀微微下垂。

“力量是刀，本心是握刀的手。” 石影的刀缓缓放下，语气软了几分，“当年我教你练刀，不是让你用刀砍向所有人，是让你用刀守住想守的人。现在白素不在了，你更要守住你自己 —— 这才是她想看到的。”

话音未落，身旁的黑暗突然泛起暖光。

素白的绢衣从光影中飘来，落在林幽的手中，熟悉的皂角香瞬间驱散了周围的 “狂怒” 火焰。白素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，她坐在蛇神庙的火堆旁，手中拿着银线，正在绣那朵玉兰花，和他记忆中那个冬夜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