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机会的仪式。陆九的拇指摩挲着玉牌边缘,他们用活人炼影子,为的是启动逆命核心。他抬头时,目光扫过缩在白桃身后的小梅,喉结动了动,得赶在他们完成前——
如果我也是影子人,你们会怎么对我?小梅的声音像片落在水面上的碎冰。
她不知何时松开了白桃的手,正盯着地上那具与自己同一张脸的尸体,睫毛上挂着不知是泪还是霜的水珠,刚才她看我的时候,眼睛里...有我。
白桃蹲下来,用冻得发红的手捧住她的脸:你是小梅,是白芷阿姨的女儿,是...是姐姐要拼命护住的人。她能感觉到小姑娘的脸在发烫,后颈的胎记隔着衣领蹭得她掌心发痒——和母亲当年哄她睡觉时,后颈那片胎记的温度一模一样。
陆九突然站起身,军大衣带起一阵风,将地上的落叶卷到小梅脚边。
他望着卦镜上跳动的离卦红点,声音放得很轻:该走了。
白桃站起身,将卦镜收进怀里。
离卦方位的废弃军工厂轮廓在夜色里若隐若现,像头蛰伏的巨兽。
她摸了摸小梅冻得通红的耳朵,又看了眼陆九腰间的枪——那支枪里还剩五发子弹,足够对付三个影子人,或者...
等天亮了,姐姐给你买十块糖。她轻声说,可声音被风卷走了大半。
小梅歪头看她,眼尾的泥点还没擦干净,可眼睛里的星子比任何时候都亮。
三人走向暗门时,井底的石阶突然传来滴水声。
白桃回头望了眼那具与小梅同脸的尸体,月光正落在她后颈的胎记上,像朵开在阴影里的花。
离卦的风,似乎已经吹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