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深吸一口气,蹲下身,目光温和地看着王二:“王大哥,你别怕。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管。”
“你再想想,安路山除了筑城征兵,还有没有其他恶行?越详细越好,这些都是日后惩治他的依据。”
王二愣了愣,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,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。
“有!当然有!”他激动地抓住我的衣袖,“筑城的民夫饿极了,就去挖野菜充饥,结果被差役打骂。”
“安路山的副将周越出了个馊主意,说周边州县有的是粮草,去抢就是了,安路山当场就准了!他们不光抢了粮食,还烧了人家的房子!”
“抢粮?烧房?”沈括的笔尖停在纸上,声音都在发抖,“他就不怕激起民愤,动摇根基吗?”
王二苦笑道:“他怕什么?城里的兵都被他控制着,百姓活着都困难。”
“沈括,你立刻整理一份《流民证词录》,把王大哥说的每一件事都记录在案,注明时间、地点、证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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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顿了顿,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流民,“再让人去安抚牛车上的老人孩子,找个干净的屋子让他们住下,医药费、伙食费都从衙署的账上走。”
“大人,这证词录有什么用?”赵小乙挠了挠头,“难道凭着几张纸,就能治安路山的罪?”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坚定:“这不是几张纸,这是安路山暴政的铁证,是日后讨叛檄文的根基!檄文一出,天下百姓都会知道他的恶行,到时候,他就是过街的老鼠,人人喊打!”
鲁二则带着几个衙役,小心翼翼地将牛车上的老人孩子扶下来。
赵小乙蹲在王二身边,缠着他问幽州的地形、守军的布防,那认真的样子,倒有了几分探子的模样。
午后,王二休息了一会儿,精神好了许多,开始断断续续地补充细节。
“安路山的兵营在城北,每天天不亮就吹号练兵。城墙上的守卫很严,每五十步就有一个岗哨,夜里还会巡逻。”
我让赵小乙拿出地图,让王二指出安路山粮草囤积的位置。“就在城西南的粮仓里,有重兵把守。”王二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。
线索渐渐清晰起来:安路山筑城加高防御,征兵扩充兵力,抢粮囤积物资。
他的每一步,都在为叛乱做准备。
而朝廷的“慎战”策略,在他的暴政面前,似乎显得有些无力。
一股紧迫感涌上心头,我必须尽快将这些证据呈给陛下,否则幽州百姓就要陷入更深的苦难。
傍晚时分,流民的证词终于整理完毕。
沈括将厚厚的一叠纸放在我面前,每一页都有流民按的手印。
“大人,这里面记录了安路山筑城虐民、征兵抢财、劫掠州县、等等罪证,每一条都有具体的事例和证人。”
我拿起证词录,看着手中这厚厚的一叠证词,每一页都承载着幽州百姓的血泪。
看着“筑城不给粮,征兵强抢财”这十个字,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白发老人倒在城墙上的画面,出现了妇人被踹倒在地的场景,出现了孩子哭喊着寻找爹娘的模样。
“赵小乙,备马!”我猛地站起身,带上整理好的证词,“我要立刻进宫,把这些证据呈给陛下!”赵小乙应了一声,转身就往外跑。
就在我准备出门时,王二忽然跪在我面前,再次磕了一个头。
“李大人,俺知道俺人微言轻,但俺代表幽州的百姓求您,一定要为俺们做主啊!”
他的额头磕出了血印,眼神却无比坚定,“就算拼了这条命,俺也愿意跟着大人,推翻安路山的暴政!”
我扶起他,郑重地承诺:“你放心。我李白对天发誓,定会让安路山得到相应的处罚,让幽州百姓重获安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