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灵城的青铜塔还在发烫。石蛮刚踏上城砖,就看见血煞举着共鸣刀在塔下转圈,独眼里的焦躁几乎要溢出来,刀身的银纹被他攥得发亮,在地上拖出道歪歪扭扭的刻痕。
“你们可算回来了!”血煞的大嗓门震得城砖缝里的星砂簌簌往下掉,他一把抓住石蛮的胳膊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,“聚灵亭那边出事了!传声筒里全是狼烟味,孩子们喊得嗓子都哑了!”
石蛮的心猛地沉下去,下意识摸向怀里的半截传声筒。竹身的银纹果然在剧烈颤动,半截了听,能清晰地听到风卷火焰的噼啪声,还有扎羊角辫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呼喊:“石蛮哥哥……火……好多火……”
“狼烟?”火离的流萤剑瞬间出鞘,剑穗上的灵珠泛着警戒的红光,“聚灵亭周围全是血葵林和灵泉土,怎么会起火?”
断臂营副拄着根星晶拐杖从塔后走出来,独臂的绷带又渗了血,他手里捏着块焦黑的布片,布纹里还缠着未烧尽的血葵绒毛:“是‘烬火’。老营主的手札里提过,这是种能燃烧灵脉的邪火,遇灵气越旺,烧得越凶。”他将布片凑到石蛮眼前,“这是从传声筒里掉出来的,上面的烬火邪气,和沉墟蚀骨虫母的甲壳同源。”
石蛮的指尖刚触到布片,血葵印记突然像被烫到般收缩。他想起沉墟灵脉塔上的传声筒,想起那些被血葵母株转化的幼虫——原来蚀骨虫母的邪气没被彻底净化,反而顺着灵脉连接,烧到了最开始的地方。
“必须立刻回去。”石蛮转身就往传送阵跑,共生斧的金红纹路在身后拖出残影,“聚灵亭的光纹是所有灵脉节点的根基,一旦被烬火烧毁,逆灵城、星陨荒原、沉墟的灵脉都会跟着崩塌!”
火离紧随其后,流萤剑的青光在青铜塔的符文上扫过,塔身突然亮起十二道光柱,与沉墟灵脉塔、星陨荒原方尖碑的光芒连成一线:“营副,守住逆灵城的灵脉连接点!我们在聚灵亭的光纹里埋下过血葵种,只要能撑到我们回去,就能用母株的力量灭火!”
断臂营副用星晶拐杖在传送阵边缘敲出个圈,银纹顺着圈痕亮起:“放心,锈铁营剩下的人都在塔上盯着,就算拼了这条命,也不会让烬火窜到逆灵城!”
传送阵的白光裹住两人的瞬间,石蛮听见传声筒里传来声清脆的碎裂声——像是孩子们埋在田垄里的灵泉土陶罐炸了。他的心揪成一团,眼前闪过聚灵亭的石桌、向日葵田的幼苗、孩子们用木笔写的《灵脉儿歌》纸……那些最温暖的画面,此刻正被大火吞噬。
失重感消失时,扑面而来的是呛人的浓烟。石蛮猛地睁开眼,看到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惨烈——
聚灵亭的石柱被烧得焦黑,亭顶的光纹像融化的蜡,顺着柱身往下淌;向日葵田的花盘全成了黑炭,之前埋在土里的儿歌纸燃着火星,在风里打着旋;血葵林的藤蔓蜷缩成焦黑色,只有零星几株还在冒着红光,死死缠着往亭子里蔓延的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