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手掌,轻轻托住她的后脑,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、却又极致温柔的力道,让她的额头,缓缓地、紧密地,抵上了他自己的额头。
鼻尖相触,呼吸交融。
这是一个极其亲昵的、带着安抚和绝对占有意味的姿态。
他闭着眼,感受着她额间细腻的皮肤和微凉的体温,也让她感受着自己虽然虚弱、却真实存在的呼吸和心跳。
“那我呢?”他开口,声音因为她的靠近而显得越发低沉沙哑,气息拂过她的唇瓣,“你为我……哭了多少次?”
他的问题很轻,却像是一块巨石,投入她本就波澜汹涌的心湖。
楚南栀的哭声微微一滞。
为她哭?
他从醒来,到硬撑着给她下套,再到此刻……他心里记挂的,竟然是她为他流了多少眼泪?
这个认知,让她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,又酸又软。
她哽咽着,想数,却发现根本数不清。
从在仓库里,看到他后背泅开的鲜血,感受到他身体无力倒下的瞬间;
到手术室外,看着那猩红的“手术中”灯光,浑身冰冷仿佛置身冰窖的漫长等待;
再到刚才,听他昏迷中呢喃着她的名字让她“快跑”……
还有无数个,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,因为他一个眼神、一句话、一个举动而心潮起伏的瞬间……
眼泪,早就不知道流了多少。
“……数不清。”她闭着眼,任由泪水从两人相抵的额间滑落,声音闷闷的,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自暴自弃的委屈,“……郑煦言,我为你哭的次数……数不清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