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熙与萧墨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只见那人站在御书房的阴影里,身着一袭石青色锦袍,腰束玉带,面容清俊,眼角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细纹,看年纪约莫三十五六岁。他身形挺拔,站姿却并非大渊男子常见的拱手而立,而是微微颔首,姿态带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感。
“这位是褚思宥,”皇上介绍道,“半年前朕在京郊救下的奇才,虽无科举功名,却有经天纬地之才。上次南宫婉构陷你们,若不是他暗中收集证据,推波助澜,那毒计怕是还要费些周折才能戳破。”
褚思宥上前一步,目光先落在萧墨尘身上,微微颔首示意,随即转向沐熙。四目相对的刹那,沐熙心头猛地一跳——那眼神太特别了,没有大渊男子看女子时的探究或轻视,反而带着一种审视,一种……仿佛在辨认同类的锐利。更让她心惊的是,他方才抬手时,袖口滑落,她瞥见他手腕上戴着一个黑色的腕带,样式绝非大渊所有,倒像是现代的运动手环!
“世子,安和县主,久仰。”褚思宥开口,声音温润,却带着一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语调,吐字清晰,没有丝毫拖腔。
萧墨尘拱手回礼:“褚先生客气,多谢先生上次出手相助。”
沐熙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,勉强维持着镇定:“先生大义,臣女感激不尽。”
褚思宥笑了笑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,忽然说道:“沐县主开设熙和堂,用‘流水线’之法制膏,又创‘会员制’招揽顾客,还改良了胭脂水粉的配方,这些想法……倒是与在下不谋而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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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刻意加重了“流水线”“会员制”两个词,沐熙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。这两个词是她当初为了让工匠理解生产流程随口说的,从未在公开场合提及,他怎么会知道?
萧墨尘也察觉到一丝异样,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,将沐熙挡在身后少许,沉声道:“先生说笑了,沐熙不过是些妇人之见,怎敢与先生的才思相提并论。”
褚思宥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,目光依旧锁定沐熙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妇人之见?未必。在下曾提出‘纸币流通’‘商税改革’,朝中大臣也说在下的想法‘无根源可循’‘荒诞不经’,想来县主定能理解这种滋味。”
“纸币流通”?沐熙瞳孔骤缩。这正是她半年前提过的设想,只因觉得时机未到,从未对外人说起。眼前这个褚思宥,到底是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