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熙用温水将麻醉剂稍稍温热,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。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,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床上的萧墨尘。
“闵公子,请你按住他的肩膀,防止他在药效发作前挣扎。”她的声音低沉而冷静。
闵砚知点头,双手稳稳按住萧墨尘的肩。那肩膀曾经宽阔而有力,此刻却轻得仿佛一折就断。
针尖轻轻刺入皮肤,药液缓缓推入体内。沐熙屏住呼吸,盯着萧墨尘的反应——眼皮微颤,呼吸逐渐变得均匀,眉头的痛苦也稍稍舒展。
“药效开始了。”她低声道,心中却暗暗祈祷——希望剂量刚好,既不会过浅导致中途醒来,也不会过深抑制呼吸。
屋外,风似乎停了,连油灯的火苗都安静地跳动着。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寂静,只有偶尔传来的金属碰撞声——那是她从药箱中取出手术器具的声音。
沐熙的手稳如磐石,可额角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房间里灯火摇曳,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映在墙壁上,仿佛另一个自己在无声地为她呐喊助威。
闵砚知站在一旁,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动作,不敢有丝毫分神。他看到沐熙从药箱中取出一样又一样奇形怪状的器具——有些闪着金属的冷光,有些则是透明的瓶子,里面装着他从未见过的液体。每一次她伸手,他的心就跟着揪紧一分。
突然——
萧墨尘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,呼吸几乎消失。闵砚知猛地抬头:“沐姑娘!”
沐熙动作迅速而精准,每一步都经过千锤百炼。可就在进行到最关键的阶段时——
萧墨尘的手指忽然微微抽动,呼吸变得急促,胸口的起伏紊乱起来。
“不好,他有苏醒的迹象!”闵砚知低声惊呼。
沐熙的心骤然收紧。她知道,这意味着药效可能不足,或者身体对麻药的反应与预期不同。一旦他在过程中醒来,不仅会承受巨大痛苦,还可能因挣扎导致致命后果。得在注射镇定剂,她以最快的速度配好剂量注入。几秒后,萧墨尘的呼吸重新平稳下来,可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。
“继续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,油灯的火焰被风轻轻一吹,险些熄灭。武王他们守在门外,掌心全是冷汗,每一次听到里面的动静,都忍不住想要冲进去。
突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