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晴捏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银票，一夜无眠。

她知道，这是顾晏能给她的，最好的结局。

也是一种最彻底的……放逐。

离开京城的那天，天气很好。

苏晴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，身上穿着最普通的布衣，脸上也做了些许伪装，看起来就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江南女子。

马车缓缓地驶出城门。

在车轮即将彻底碾过那条分隔着城内与城外的界线时，苏晴鬼使神差地，掀开了车帘，回头望了一眼。

身后，是高大巍峨的京城城墙，在阳光下，泛着古老而威严的光。

再往里，是层层叠叠的琉璃瓦，是那座困住了她半生、也曾寄托了她所有野心的紫禁城。

她知道，她输了。

输得一败涂地，体无完肤。

可直到这一刻，当她真正要离开这里的时候，她才终于想明白，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。

她输给的，不是顾晏那神鬼莫测的智谋。

也不是他那狠辣无情的铁腕。

她输给的，是那个男人，可以为了另一个人，彻底放弃所有规则和底线的……疯狂。

苏-晴是个聪明人，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。

她所做的每一件事，说的每一句话，背后都有着明确的目的和利益算计。

她辅佐太子，是为了未来的皇后之位。

她结交朝臣，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。

在她看来，感情，不过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，是可以被利用、被交换的筹码。

可顾晏不一样。

那个男人，他……他是个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