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塞拉林娜的怒吼与陈年旧瓜

月光林地边缘,篝火摇曳,映照着三张兴致勃勃、谈兴正浓的年轻面庞。诺拉、瓦尔基里和维伦娜组成的“女生八卦会”气氛正酣,从吐槽父辈的呼噜声和洁癖,已经一路延伸到了各自喜欢的食物、训练中的糗事,甚至开始讨论起寰宇魔法学院里哪位老师的发型最古怪(诺拉强烈提名皮德教授那永远一丝不苟但形状奇特的高耸发髻)。欢声笑语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,一圈圈荡漾开来,打破了森林夜晚固有的宁静。连一向清冷的维伦娜,嘴角也始终噙着一抹轻松的笑意,偶尔补充一句,总能精准地戳中笑点。艾莉丝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,托尔和坎普虽然插不上话,但看着各自心仪的女孩笑得如此开心,心里也像喝了蜜一样甜。欧申那斯和厄喀德那站在不远处,面带欣慰,小艾莉西娜已经抱着泰泰毛茸茸的尾巴,在温暖的篝火边打起了小盹。

然而,这片和谐欢快、几乎要冲破林地上空的气氛,并没有持续到天荒地老。一个冰冷、苍老、带着压抑到极点的怒气的女声,如同凛冬的寒风夹杂着冰碴,骤然切开了温暖的空气,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耳膜上:

“诺拉——暗——焰——!”

这声音并不算震耳欲聋,却带着一种足以让沸腾血液瞬间冻结的威严和……睡眠不足的暴躁!

刹那间,所有的谈笑风生戛然而止。仿佛有人按下了静音键,篝火旁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诺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瓦尔基里好奇地眨了眨眼,维伦娜微微蹙起了秀眉。托尔和坎普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,连欧申那斯都轻轻叹了口气,厄喀德那眼中的数据流平静地闪过一行预警标识。

只见营地入口的方向,塞拉林娜奶奶如同一个从地底冒出来的灰色幽灵,拄着她那根光滑的教鞭,一步步走了过来。她依旧穿着那身毫不起眼的灰色长袍,但此刻,那袍子仿佛都裹挟着一层冰冷的怒气。她花白的头发似乎比白天更显凌乱(可能是被气的),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,每一道沟壑都写满了“我很不爽”和“你们完了”。

她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先是如同冰冷的刀子一样刮过诺拉,然后扫过篝火旁明显不是在搞“学术研究”的众人,最后落在两位陌生的、气质非凡的少女(瓦尔基里和维伦娜)身上时,微微停顿了一下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,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怒火取代。

“好,很好!”塞拉林娜奶奶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教鞭重重地顿在地上,发出令人心悸的“咚”的一声,“我就知道!什么‘暑期实践作业’!什么‘观测能量波动’!全是鬼话!诺拉·暗焰,你这小滑头,竟敢打着学习的旗号,深更半夜跑到森林禁地里来开茶话会?!还吵得整个林子不得安宁!我隔着半个银月森林都能听见你们的傻笑声!”

她越说越气,胸口微微起伏,显然是被吵得够呛:“你们这几个小崽子,是不是把学院的规矩、把我的警告全都当成耳边风了?!啊?!是不是以为有欧申那斯女士和厄喀德那阁下在,我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了?!”

诺拉吓得一缩脖子,刚才的能言善辩瞬间消失,支支吾吾地试图解释:“塞、塞拉林娜奶奶……您、您听我解释……我们是在进行……呃……跨文化交……流……”

“交流?!交流需要笑得像群被踩了尾巴的地精吗?!”塞拉林娜奶奶毫不客气地打断她,教鞭在空中危险地划过,“我告诉过你们,打扰森林宁静是什么后果!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,你们是不知道悔改了!统统给我……”

就在塞拉林娜奶奶即将宣布那可怕的惩罚(比如抄写《学院守则》一百遍)时,她的目光再次扫过瓦尔基里和维伦娜,或许是两位神女身上那非同寻常的气质让她想起了什么,又或许是积压的怒火让她口不择言,她的话锋猛地一转,竟直接抛出了一颗与当前场景毫不相干、却威力巨大的陈年炸弹:

“……哼!就知道胡闹!跟你们那个不靠谱的外公洛德拉姆一个德行!当年也是这么满嘴跑火车,说什么去熔铸铁狱进行‘地质考察’!结果呢?屁颠屁颠跑去帮那个火焰妖精贝拉重建家园!一待就是大半年!连封信都不捎回来!要不是看贝拉那丫头也是我闺蜜的份上,我早……”

她猛地刹住了话头,似乎意识到自己气昏了头,说了不该说的陈年旧事,老脸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红晕,但随即又用更大的怒火掩盖了过去,恶狠狠地瞪着诺拉:“……总之!你们现在!立刻!马上!给我收拾东西滚回圣所去!明天一早,全部到我办公室来报到!少一遍守则,我就让你们去扫一个月的公共盥洗室!”

全场死寂。

诺拉、艾莉丝、托尔、坎普,连同刚刚加入的瓦尔基里和维伦娜,全都目瞪口呆!尤其是诺拉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龙蛋!外……外公洛德拉姆院长?火焰妖精贝拉?外婆的闺蜜?这信息量太大了!这瓜也太陈太劲爆了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