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祖父的忧虑

洛德拉姆晃着酒杯,看酒液挂杯,合着这不是当监护,是当看门狗啊。

放你娘的屁!凯兰声儿猛地拔高,又压下来,这是责任!老子答应过芙蕾雅...提到亡妻的名儿,他手指头不自觉地收紧,杯子在他手里嘎吱作响。

洛德拉姆脸软和下来:芙蕾雅可不乐意看你这么拴着布雷克。记着不?她老说,护犊子护得太狠,比野地里的狼还祸害人。

炉火噼里啪啦响,映得凯兰那张老脸明暗不定。这一刻,他不再是学生们怕得要死的体能课主任,就是个背着太多回忆的老棺材瓤子。

前些天在训练场,凯兰声儿低得跟自言自语似的,布雷克那小子单手举起了一整根花岗岩训练桩。不是靠巧劲儿,纯是靠爆出来的泰坦蛮力。洛德,你没瞅见他当时那眼神——兴奋得冒光,又...他妈的根本勒不住。

他闷下去一口酒:老子亲眼见过泰坦之力完全醒过来的德行。我爹...他曾经一拳头就擂平了一座山。可那力量最后把他自个儿吞了。凯兰眼里闪过一道惧色,不能让布雷克走这条道。在他没学会完全拿捏住之前,不能让他蹽到任何可能点着炸药桶的地界。

洛德拉姆静静听着,偶尔抿一口酒。处了百来年,他太知道什么时候该放屁,什么时候该憋着。

深海那破地方,水压大得能挤扁卵蛋、不认得的活物海了去了、保不齐还得干架...凯兰直晃脑袋,变数太多,悬乎事儿更多。

所以你就要把他圈在学院里?像笼子里养雪枭?洛德拉姆往前探探身子,老伙计,你是在北境冻土上活了五百年的爷们,不是那些裹着绸子尿裤子的宫廷法师。你比谁都明白,真本事都是在野地里摔打出来的,不是在训练场上比划出来的。

凯兰磨着后槽牙,额头上挤出几道深沟。他又灌了一口酒,喉结剧烈地滚动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