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就在这封由成公英起草、韩遂盖印的书信送出之前,梁兴利用掌管部分文书传递之便,施展了他的“妙笔”。他并未大幅篡改,只是在几个关键处,用极其相似的笔迹,添加或修改了寥寥数语。将“严惩肇事者”的笼统表述, subtly 指向了马超在落鹰涧的“咄咄逼人”;将“派成宜将军磋商”,隐含地描述为“迫于马超压力,不得不做出的让步”。这些细微的改动,如同在清澈的水中滴入几滴墨汁,虽未改变水的本质,却足以让接收者产生完全不同的观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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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为了表示“对等”和“诚意”,在马腾方面的要求下,阎忠作为马腾的首席谋士,决定亲自回访金城。
阎忠的到来,在金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。韩遂亲自出府相迎,礼数周到。宴席之上,双方觥筹交错,言谈甚欢,仿佛之前的生死相搏从未发生。韩遂再三表达“悔恨”与“和平”之意,阎忠则代表马腾表示“理解”与“期待”。
然而,在这宾主尽欢的表象之下,是各自紧绷的神经和飞速盘算的心思。
韩遂在宴后,私下对梁兴感叹:“阎文和亲至,马寿成看来确有和意啊……”
梁兴却阴恻恻地回应:“主公,此正说明其内部不稳!马超必极力反对和谈,马腾派阎忠来,既是示好,也是来探我虚实!我等更要小心应对,不能让其看出破绽。”
而在阎忠下榻的驿馆,他亦对随行心腹低声言道:“韩遂言辞恳切,不似作伪。然观其部将,尤其是那梁兴,眼神闪烁,应对之间颇多机巧,不可不防。金城内部,羌人势力依然庞大,韩遂能否真正掌控局面,犹未可知。”
阎忠在金城期间,梁兴并未闲着。他利用职权,一方面严密监控阎忠的一切活动,另一方面,则加紧了与羌王彻里吉的暗中勾结。
落鹰涧的失败和冀城下的挫败,让彻里吉损失了不少精锐,这头草原雄狮变得愈发暴躁和贪婪。梁兴趁机向其描绘了一幅更诱人的蓝图。
“大王,前次失利,非战之罪,实乃马超小儿狡诈,韩遂优柔寡断所致!”梁兴在密室内对彻里吉道,“如今双方和谈,正是我等机会!马腾、韩遂皆寄望于此,防备必然松懈。我已说动韩遂,假意和谈,暗中则继续为大王筹措所需物资。待时机成熟,大王可联络草原其他部落,汇聚大军,届时我等里应外合,何愁冀城不破?何愁陇西不归大王所有?”
彻里吉被梁兴画的大饼所吸引,暂时按捺住了立刻报复的冲动,转而催促梁兴尽快兑现之前的承诺,并开始暗中联络其他羌族部落。
而韩遂,在成宜从冀城带回“马腾原则上同意和解,细节可再议”的初步好消息后,心中那根主战的弦稍稍松动,对梁兴的依赖也似乎减轻了些。他甚至开始认真考虑成公英的建议,是否真的有可能通过与马腾联合,先稳住内部,再图应对张辽和曹操。
这一切细微的变化,都被梁兴看在眼里。他知道,韩遂的动摇是危险的信号。必须尽快让和谈彻底破裂!
就在阎忠结束访问,带着一份看似积极的“会谈纪要”返回冀城后不久,梁兴等待的“东风”到了——曹操通过秘密渠道,给他送来了一份指令。指令中除了肯定他前期的工作,更明确要求他“加速进程,制造不可挽回之决裂,以便大军行动”。
梁兴知道,最后的时刻来临了。
他利用韩遂暂时放松对他监控的机会,精心伪造了一封“韩遂”给马腾的密信。这封信,完全模仿韩遂的口吻和笔迹,但其内容,却足以引爆马腾所有的怒火。
信中,一改之前求和的态度,转而以极其傲慢和威胁的语气,指责马腾“纵子行凶”、“缺乏诚意”,并声称羌王彻里吉已联络更多部落,大军不日将至。信中甚至狂妄地提出,要求马腾亲自绑子马超,至金城谢罪,并割让陇西三郡,方可免遭“灭顶之灾”!
这封充满了侮辱和挑衅的信件,被梁兴用计混入了正常送往冀城的文书之中,并确保它会第一时间呈送到马腾的案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