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……后来呢?在独立团很苦吧?”她轻声问,语气里充满了关切。
“苦?当然苦!”邵明珠笑了笑,那笑容里带着老兵特有的豁达和骄傲,“晋西北那地方,穷啊,冬天能把人冻死,夏天蚊虫又多。缺粮少弹是常事,经常饿着肚子跟鬼子兜圈子、打埋伏。鬼子搞封锁,铁壁合围,多少次都觉得可能挺不过去了……”
但他话锋一转,眼神变得无比明亮:“但是,我们独立团,从团长到战士,没一个孬种!我们团长李云龙,鬼子在县城贴出告示,他的脑袋值十万块现大洋!”
“十万大洋?!”刘念惊得睁大了眼睛。
“对!十万!”邵明珠与有荣焉地重重点头,“我们团长常说一句话——逢敌必亮剑!哪怕对手是天下第一的剑客,明知不敌,也要亮出自己的宝剑!可以死在敌人的剑下,那不丢人,那叫虽败犹荣!但绝不能在敌人面前退缩!我们独立团,就没有逃跑的兵!就算死,也得是死在冲锋的路上!”
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,一股惨烈而又豪迈的气息扑面而来,让刘念听得心潮澎湃,仿佛看到了那支在绝境中依然敢于向强敌发起冲锋的英雄部队。
“还有我们赵政委,”邵明珠的语气充满了敬佩,“你别看他文质彬彬,像个文化人,那可是孔夫子挎腰刀——能文能武!他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,一二九运动的骨干,为了抗日放弃学业到了咱们队伍里。可他枪法极准!我记得清清楚楚,有一次掩护部队转移,他一个人一支步枪,三百米开外,叭!叭!叭!三枪,撂倒了三个追得最凶的鬼子机枪手!弹无虚发!”
他比划着,眼神发亮:“平时他给我们上课,讲道理,做思想工作,水平高得很。可打起仗来,冲锋的时候,他也能拎着大砍刀,跟着我们一起往上冲!砍起鬼子来一点都不含糊!我就是佩服他这样的人!”
邵明珠滔滔不绝地讲着,将独立团的抗战岁月、将李云龙的亮剑精神、将赵刚的文武双全,生动地展现在刘念面前。那里有艰难困苦,有牺牲流血,但更多的是不屈的意志、必胜的信念和战友之间生死与共的情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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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念听得完全入神了,她望着邵明珠,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敬佩和感动。她仿佛透过他,看到了千千万万像他一样,在民族最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、浴血奋战的军人。
半晌,她才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里充满了感慨:“原来……你们经历了这么多……这么艰难……邵明珠同志,你们真的太不容易了,太了不起了!”
她顿了顿,语气变得无比真诚和郑重:“以前只是在报告里、在节目里知道抗战艰苦,可今天听你这么一说,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,那八年有多么不容易。正是因为有你们独立团这样的英雄部队,有千千万万像你、像李团长、赵政委这样不怕牺牲、坚持斗争的军人,我们国家才能坚持下来,才能最终取得胜利!你们……是咱们民族的脊梁和幸运!”
她的目光清澈而炽热,那里面不再仅仅是对一个有好感的男同志的欣赏,更是对一位历经战火、为国家民族做出贡献的英雄的由衷敬佩。
邵明珠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,憨厚地笑了笑:“也没啥,都是应该做的。那时候,全国的抗日队伍都一样,都不容易。好在……咱们终于打赢了!”
阳光洒在两人身上,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这段关于烽火岁月的叙述,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,却带着血与火淬炼过的厚重分量,让两颗年轻的心,在共同的民族记忆和崇高敬意中,靠得更近了。刘念看着邵明珠,觉得他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英雄的光晕,愈发显得高大而令人心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