剥离的剧痛骤然减轻。那冰冷的平衡之力，如同一个锚点，稳住了他即将涣散的意识核心，也向那评估意念证明了他并非完全被乐子神“浸染”的傀儡。

“哼，看来你也不全是那家伙的提线木偶。”评估意念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……兴趣？

光芒再次流转，这一次，不再是单纯的扫描，而是开始构建模型。一个极其复杂的、由无数光线和节点构成的世界模型，出现在林辰的“眼前”。模型中央，是两个不断碰撞、彼此侵蚀的庞大光团——代表“乐子神”的混沌色与代表“肃正者”的秩序白。

“这就是我们世界的现状，”乐子神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一丝疲惫，这次并非来自镜面，而是直接回荡在这片意识空间，“一场永无止境的拔河比赛。而你们所在的物质界、亡灵界、所有生灵与死灵，都不过是这条绳子上微不足道的尘埃。”

模型开始加速运转，演示着循环的过程：混沌占据上风，世界变得光怪陆离，规则崩坏，文明在疯狂中绽放又熄灭；秩序强行压制，万物归于死寂，思维冻结，一切按既定程序运转直至僵化；然后平衡被打破，再次进入下一个轮回……

“每一次循环的终点，当一方取得压倒性优势，试图将世界彻底拉向自己一侧时，”乐子神的声音低沉下来，“为了避免被对方完全吞噬，失败的一方……会选择启动‘终极协议’。”

模型画面突变。

当混沌色光团几乎要将秩序白彻底吞噬时，白色的光团内部，猛地亮起一个无比刺眼、无比复杂的几何符文。符文爆发出毁灭性的光芒，并非攻击对方，而是……向内坍缩！

模型中的整个世界，连同那嚣张的混沌色光团，如同被卷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，开始崩溃、瓦解，重归于最基础的、毫无意义的能量粒子。一切文明、历史、生命、记忆，全部归零。

反之亦然，当秩序白即将完全覆盖混沌色时，混沌色光团则会化作一片吞噬一切的“虚无”，同样将世界的一切存在，包括秩序本身，都拉入永恒的寂灭。

“这就是‘格式化’，”乐子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“或者说……‘文明重启’。赢家通吃？不，在这里，逼急了，大家就一起玩完。这是写入我们存在根基的最后底线协议，无法违背。”

林辰感到一股寒意从（并不存在的）脊椎骨升起。他之前还以为赌约输了只是他们这几个“变量”被清除，没想到是整个世界的重启！这赌注根本不是他们这几个人的命，而是无数纪元、无数生灵累积下来的一切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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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……简直是两个输红了眼的赌徒！”林辰忍不住骂道，“拿着整个宇宙当筹码？”

“所以我们厌倦了！”乐子神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积压了无数纪元的愤懑与渴望，“这该死的同归于尽的按钮就悬在那里！每一次循环都像在刀尖上跳舞！我们要打破它！必须打破它！”

模型再次变化，聚焦到林辰他们这个小小的团队上。他们像是一滴落入清水中的油滴，又像是一颗投入精密仪器中的沙子，虽然微小，却实实在在地在两大光团的拉锯中，制造出了一片模糊的、既不纯粹混沌也不绝对秩序的“灰色地带”。

“看到了吗？这就是‘可能性’！”乐子神的声音充满狂热，“你们证明了，除了非黑即白，还存在其他的色彩！哪怕这色彩目前还很微弱，还很……沙雕！但只要这‘第三条路’能被成功开辟，并得到‘轮回之井’的认可，它就能作为新的‘世界模板’被固化下来！届时，‘终极协议’的触发条件将被改写！循环将被打破！”

宏大的评估意念再次响起，打断了乐子神的激情演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