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族的耻辱……”
冰冷的斥责声,如同最后的审判,将他打入无底深渊。
……
幻象的画面开始破碎、剥离。夜魇古堡的辉煌与压抑如潮水般退去。阿尔曼瘫倒在色彩流转的回廊“地面”上,剧烈地喘息着,仿佛刚刚从溺水中被捞起。他恢复了那副略显狼狈的亡灵形态,礼服依旧破旧,脸色(魂火色泽)苍白。
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、对鲜血的恐惧与排斥(晕血症),如同烙印般,跟随着他,从生到死,从未消散。
他明白了,这根本不是诅咒,而是那次失败仪式留下的、深刻入灵魂的创伤。是强行违背自身意志、被家族期望压垮后,身体与灵魂最激烈的反抗形式。
“荣耀……血脉……力量……”阿尔曼喃喃自语,嘴角勾起一丝苦涩到极点的弧度,“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,却失去了感受……呃,虽然也不想感受……但至少是选择的权利……”
他回想起与林辰他们在一起的日子。虽然环境肮脏,敌人强大,前途未卜,但他可以自由地表达嫌弃,可以为了伙伴拿起武器(哪怕用的是番茄汁),可以不用背负那沉重的“家族荣光”……
哪一种生活,更让他觉得……自己是“活着”的?
答案,不言而喻。
他挣扎着站起身,拍了拍礼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试图重新找回那副优雅的仪态,尽管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悸。
就在这时,他隐约听到,回廊的某个方向,似乎传来了林辰那熟悉又焦急的呼唤声,似乎还夹杂着碎嘴那咋咋呼呼的魂火波动。
他们……在找自己?他们也挣脱了各自的幻象?
阿尔曼精神一振,立刻循着那微弱的感觉望去。然而,就在他目光投向那个方向的瞬间,他眼角的余光,似乎瞥见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、散发着宁静月光气息的场景泡影边缘,一个熟悉又陌生的、穿着祭司袍的精灵少女身影,一闪而逝。
那个侧影……?
阿尔曼猛地一愣,一种莫名的悸动划过心头。那是……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