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,404寝室的打印机开始轰鸣。
陈默守在旁边,盯着吐出来的纸页,用镇纸压平卷边的《普通人为什么需要哲学》;赵子轩趴在桌上写顺口溜,铅笔在纸上刮出沙沙声:“宪法条文记心上,说话出书不能抢......”;张野对着手机低声说:“王婶,今晚带桶黑漆来巷口,咱们写‘知识不是恩赐’......”
林枫坐在窗台上,把小雨写的代码“打印(‘你好,世界!’)”印在儿童涂鸦本封面上。
纸页有点毛边,摸起来像老家晒谷场的稻草。
他想起小雨第一次教他写代码时的样子——眼镜滑到鼻尖,手指在键盘上跳踢踏舞:“看,这行代码能让全世界的电脑说你好。”
第一本手工册子装进牛皮纸袋时,天刚蒙蒙亮。
张野把袋子塞进保安亭的夹墙,老马叔佝偻着背摸了摸纸页,粗粝的指腹蹭过“哲学”两个字,低声说:“这回,他们抄不走。”
一张传单从纸袋里飘出来,被晨风卷着飞过保安亭,落在社区宣传栏上。
玻璃后面的“正能量积分兑换表”被压住一角,传单上的字在晨光里泛着毛边:“知识在纸里,思想在风里,我们在每一个藏起来的地方。”
林枫的手机在这时震动。
他点开未读消息,发件人显示“未知”,内容只有一行:“老方将在——”
屏幕突然黑了。
再亮起来时,消息界面一片空白,只剩通知栏跳着:“系统检测到风险信息,已自动清除。”
他抬头看向窗外,晨雾里的社区宣传栏上,那张传单正随着风轻轻颤动,像面小小的旗。